传尺素
着朕来玩便是」 他又携着泛红耳根往一旁看去。 「罗襦半解待君归,玉簟生寒烛影微。莫道金銮重九殿,衾鸳犹胜衮龙衣」 耳根倏地烧红,信纸在掌中簌簌作响。窗外忽起一阵穿堂风,吹得案头灯烛明灭不定,将那行狎昵字句映得忽明忽暗,恍若那人贴在他耳畔呢喃。 "混账……"程雪崖骤然合上信笺,那雪玉般的耳垂霎时染上朱砂色,连带着一段玉颈都泛起薄红,恰似白梅着胭脂。他五指收拢,将信纸攥得簌簌作响,指尖因用力而泛出青白,竟在宣纸上掐出几道月牙痕。深深吐纳三息,方才勉强定神,取过狼毫欲要回书。 笔锋悬于纸上,却迟迟未能落下。墨汁积聚,终不堪重负,"嗒"的一声坠在雪浪笺上,晕开一团污渍。 该从何处着墨? 写那满朝朱紫如何口诛笔伐? 写张明远府中夜会突厥使者,亲眼所见为证? 写朱雀大街上贩夫走卒都在传唱艳词,说他以色侍君? ...... 抑或是写,昨夜惊梦时,见御驾陷在黄沙里,而他竟惊坐而起,冷汗浸透中衣。 笔尖一滴墨落下,晕开一片乌黑。程雪崖闭了闭眼,最终只写下寥寥数字——? "臣恭候陛下凯旋。"?